张庆的侄子急忙捂住自己的头倒退了好几步,避开他扔过来的东西,陪着笑脸打哈哈:“叔叔,我哪儿敢啊!?我再蠢也知道,我有今天都是靠着您,要不是您,我什么都不是。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说啊,您看,现在至少侄子还在锦衣卫待着呢不是?要是到时候京城有什么消息,我会给您通消息,这总比咱们爷儿俩一道被赶走去外头打仗好吧?”

张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但是他的确是舍不得让这个侄子受苦。

他是个阉人,自小就被送进了宫里,这么多年都没个亲人,从前的事都忘记了,他对亲人们也记不清了,唯有大哥当初因为送他进宫而哭成了泪人,这个场景一直刻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印象深刻。

侄子是大哥的亲儿子,千里迢迢来投奔他。

他早就跟自己发誓,但凡是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侄子。

最终他只是砸了一个茶杯,冷冷的哼了一声,骂了一声兔崽子,就打发他滚:“你这贪生怕死的性子,等到被人发现了你在我这儿,又要担惊受怕了,到时候你还不被吓破了胆?”

张庆的侄子不敢说话,急忙打着哈哈往外跑,可没过多久,他忽然又跑回来了。

张庆现在看着他就觉得不顺眼,很是气愤的道:“你这兔崽子,非得回来给你叔叔添堵,气死你叔叔是不是?”

张庆的性格就是这样,他骂人骂的狠,可是对侄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的,现在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侄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挠了挠头对张庆说:“叔叔,我哪儿敢呢?是我这儿之前遇见一件事儿,正要告诉您,是有个从金陵来的人,说是南京镇守太监金琼的干女婿......”

金琼?!

张庆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金琼是徐家的一条狗,他在金陵就是徐家的眼睛耳朵。

这一次浙江那边楚庭川和朱元被刺杀,罪名最后被栽赃在了金琼身上,金琼畏罪自尽,张庆一直觉得这事儿到处都透露着蹊跷。

金琼这人做什么事儿都不会自己做主,他肯定是被徐家指使的。

一个镇守太监,分量可不轻,回来京城,那也是能进司礼监御马监的角色,就这么轻飘飘的就自尽了?

张庆说什么也不信。

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有蹊跷,只可惜浙江那边没什么动静,连朱元和楚庭川都没抓住徐家什么把柄,只能认栽让金琼当了替罪羊,那他有什么法子?

可现在正好他被徐家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竟然就有转机送上门来了?

张庆连饭也顾不上吃了,急忙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立即就道:“快快快!那还等什么?!快去把人给我弄来!”

看样子是挠到地方了,张庆的侄子忍不住笑的灿烂,飞快的应了一声,就急忙出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张庆的侄子真的领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进来,对着张庆道:“叔叔,这就是那个潘泉!是金琼的干女婿,他特意来找您的,废了好大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