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轮华盖车做得很精致,有好几个暗屉,禾苗翻到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又翻到两本书、文房四宝、一些零食和一封书信,都没什么价值。

正要丢弃,突然发现角落里扔着一块白玉腰牌,上头镌刻着一个“楚”字,正是皇长女的名儿,当仁不让地收了,继续躺着。

没过多久,只听车轮碾过地砖的声音传来,又有宫人高声喊道:“避让!避让!”

这个点儿来这里,还能享受如此待遇的人,除了奸诈太子之外没有他人。

禾苗不敢离此人太近,灵巧地翻下车,跑到角落里藏好,静静瞧着。

伺候车马的宫人跪了一地,太子车驾停下,一只穿着玄色龙云纹靴子的脚伸出来,再接着,奸诈太子下了车,静静地注视着皇长女的朱轮华盖车。

旭日东升,禾苗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奸诈太子的全貌。

两条弯弯的眉毛非常有特色,单眼皮,大眼睛,有卧蚕,嘴唇略厚,唇角微翘,天生一张笑脸,看上去一副纯良温厚的和气样子。

禾苗立刻肯定,就是那个卧蚕蒙面男!

靖中皇室真有意思啊,全都是些表里不一的阴险家伙。

这皇太子吧,他爹和妹妹这样对待他,还真不冤枉,刺杀谋逆什么都敢干,胆子贼大了。

一个宫人上前小声说了几句话,太子淡淡挥手,不再停留,大步往前去了。

禾苗相信,他一定是收到,他两个妹妹要联手收拾对付他的消息,忙着找场子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最怕就是奸诈太子不知道消息,不能及时赶回来,只要人回来,就不怕东宫被再次搜查,老爹被发现。

禾苗照旧趁人不备跑回去藏好,过了半个时辰,皇长女快步而来,阴沉着脸上了马车,冷声道:“出宫!”

马车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奸诈太子在车后喊道:“楚楚。”

皇长女使劲捶了桌子一下才说:“停。”

也不下车,探出头去,皮笑肉不笑:“皇兄有何吩咐?”

太子慢条斯理走过来,气定神闲:“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你最近越发消瘦了,很是心疼,听为兄一句劝,凡事看开点,不要钻牛角尖,思虑太过,会折损福气。”

他语气温和,谆谆善诱,就和民间的兄长哄妹妹一样,字里行间透出的杀气和嘲讽却是一点不少。

“呵……”皇长女冷笑一声,说道:“多谢皇兄提醒,做妹妹的也劝皇兄一句,做人要宽厚为本,多花心思在皇嫂身上,我早就盼着抱侄儿了呢。”

太子道:“皇妹真忙,皇兄内院的事也要操心。”

皇长女道:“不是做妹妹的瞎操心,而是皇嗣乃是国之根本,满朝文武都牵挂着呢,父皇也很着急。”

他兄妹二人在那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可苦了禾苗。

她听这意思,皇长女与皇次女联手压制太子的行动是失败了,这固然令人欢喜,但奸诈太子总站在车前不走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武艺高强,不比她差,她很担心会被他发现呀。

幸亏又来了一个宦官,尖着嗓子传达皇帝的命令:“陛下口谕,请二位殿下兄友妹恭。”

太子和皇长女都惯会做表面文章,当即态度很好地应了,再虚情假意:“改日请皇兄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