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入喉,绵软悠长,秋袤轻声问道:“是否可以?”

姚静宁闭上眼睛:“嗯。”

红烛摇摇晃晃,锦帐也是摇摇晃晃,两个人都很生涩紧张,并不太愉快。

不过姚静宁认为,秋袤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足够让人喜欢,他是一个好丈夫,再给他一点时间和机会,他将做得更好。

事实也是如此,在庄子里住到第三天,秋袤已经十分熟练。

他带着她一起寻找茶树上残余的茶芽,一起制茶,给她分茶,点茶,奏琴给她听,给她画小像,和她一起作诗题词,风雅多才,让人意想不到。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说笑话的本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先让人以为是真的,忍不住回味,然后就发现很好笑,笑得停不下来。

姚静宁惊诧于他的可爱迷人,她就像是一只飞蛾一样,毫无保留地扑向了烛火。

她爱他,珍惜着这缘分。

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真意,体贴和怜惜。

他很忙,却总记得在飘雪的冬天,给她捎带回一包甜香滚烫的炒栗子,也记得在初春给她带回第一枝早开的杏花。

冬去春来,她在初夏季节有了身孕,她把那对吕娉婷送的荷包压在了箱子下面,不去想也不去管,每天快乐地忙碌,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秋袤越来越忙,他在商业上的天赋被释放出来,即便户部尚书对着他,也要退避一二,全国的大商户和其他国家的商户要做生意,也都记得要找他。

声名鹊起,权势滔天。

有很多人变着法子地往他身边塞女人,他从不带回家,只是偶尔身上也难免带了脂粉香。

他并不刻意隐瞒她,眼神清亮坦诚:“应酬在所难免,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确也从未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风言风语,这个男人自持又克制,沉稳如斯。

同龄人中,再没有比她过得更幸福的了,聒噪的陪嫁嬷嬷被赶走之后,她谢绝了家里再送来的人,无论是母亲垂泪相求,还是嫂子语重心长,她都没有接受。

她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孩子出世,是一个女儿,恰逢秋袤在筹措军粮,匆匆回来一趟,知道母女平安,抱一抱孩子,亲一亲她,便又走得没了影踪,几天几夜没回家。

姚夫人非得把自己身边的老嬷嬷塞给她,说是擅长调理身体,带孩子也很有经验,可以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调养好身子,再生个儿子。

她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姚夫人脸上下不来,冷着脸说:“我是为你好,你却当我是仇人,将来有得你后悔的。”

她不以为然。

洗三那天,秋袤还是不曾出现,宾客虽然盈门,却也议论纷纷。

她无意中听到一个族里的婶娘嘲讽地提起她:“看她得意的,生个女儿以为不得了,秋家如今最缺什么?缺的就是男丁!你瞧着,她若是再生不出儿子来,这屋里很快就会被各式各样的美人塞满了,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忍的。”

另一个人笑着附和:“是不知道秋大人嫌弃她生的是女儿吧?”

“我说你们别乱嚼舌头。”是堂姐的声音,愤愤不平:“谁说秋大人嫌弃是女儿了?他爱着呢。皇后娘娘也很喜欢,赏了许多东西,还说要亲自给孩子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