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回到宫中,第一件事不是休息,也不是吃东西,而是沐浴更衣,祷告祖宗,祭奠护国大长公主和端仁长公主。

钟唯唯带着两个孩子一直陪着重华,重华的心情不是很好,但能有今天这个场景,他也不算是辱没了两位长公主的心血。

又又是忍不住流了泪,圆子是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口水仍然在流,但是安静乖巧,十分懂事。

重华祝祷完毕,回头看到两个孩子,不由笑了。

拇指轻柔地擦去又又的眼泪,重重地抱了他一下,以示安慰。

至于圆子,掏出帕子给他擦口水,问钟唯唯:“他的口水怎么这样多?”

钟唯唯道:“一直在长牙齿。”眼瞅着他,不怀好意地说:“我小时候是不流口水的,不知陛下……?”

重华脸皮极厚地说:“朕当然也是不会流口水的,说不定秋袤会流。”

外甥不出舅家门,那么圆子像舅舅是正常的,这流口水的事儿,还是秋家的锅。

钟唯唯一本正经地回答:“阿袤是我带大的,他从不流口水。”

“那是你记错了!”重华斩钉截铁地说:“我记得,在苍山时,他已经很大了还会流口水。”

又又吃惊地问:“真的吗?我只知道小舅从前身体不大好,却不知道竟然如此。”

钟唯唯伸手过去,悄悄在重华的腰间拧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有的事,陛下记错了。”

不是记错了,而是胡说八道呀!但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她又不能讲他这个皇帝胡说八道。

重华腰间吃痛,笑容却更盛了,警告地瞅钟唯唯一眼,表示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钟唯唯的脸又热了,就连掐他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两个孩子并不懂得父母之间的暗潮汹涌,高高兴兴地跟着他们一起去赴宴。

宴会很盛大,诸臣早就等候在现场,看到帝后出现,全都山呼万岁,落座之后又轮次敬酒,气氛十分热烈。

两个孩子吃饱就被带下去了,宴会进行到高峰,重华示意众人安静,牵着钟唯唯的手站起身来,饱含深情地说:“朕有好妻子,离家出征一年半,后方安定,军资国库,全靠她一人筹备……”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许多感谢钟唯唯的理由,夸得钟唯唯都不好意思了,众人却是高度认同。

郦国军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顺利拿下东岭,得到显著的成就,钟唯唯功不可没。

要知道,留守京城,并不是看家那么简单,总有许多人和事需要平衡,更别说那么庞大的开支,如何节源开流,调配物资,这些都是很具体的事。

能力稍有不及,人际关系稍微顾及不到,京里就会乱套,京里一旦乱套,整个后方就跟着乱了。

那还怎么打仗呢?很有可能是止步于某个地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打道回府。

钟唯唯微笑着道:“我是郦国人,为了国家,为了陛下,为了子民,我愿意。”

重华深情地注视她片刻,后退一步,对她一揖到底:“请皇后受朕一拜。”

钟唯唯有些吃惊,却又觉着他当众做出这种事是很正常的,她抿嘴微笑,郑重其事地回了重华一个礼。

帝后在上面互相行礼道谢,其他人也不能闲着。

刘岑领头,带着众臣一齐行礼,高呼皇后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