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对秋袤的表现还算满意,面上不露分毫,冷哼一声:“你真是想让你阿姐过得轻松点儿么?没看出来。”

秋袤一听这语气不对,就敛了笑容,低眉垂眼:“是。”

重华淡淡地道:“廊下站着去。”

秋袤二话不说,立即走到廊下,迎着冷风,站得笔直,面容平静,无喜无悲。

好几个大臣来面君,都看到了这场景,忍不住各种猜测,觉得皇后胞弟一定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被罚。

秋袤这一站就站到了傍晚时分,寒风吹得呼呼呼的,能把人的脸冻僵。

李安仁有些不安,趁着给重华换热茶的功夫,大着胆子道:“陛下,外头吹着北风呢,今年冬天特别冷啊,夜里真是滴水成冰。”

重华瞅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看折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问:“秋袤在做什么?”

“一直站着,站得可直了。”李安仁豁出去地道:“秋爵爷身体不好。”

重华恍若未闻,只道:“他生气么?”

李安仁摇头:“那倒没有。”

重华又没声音了。

他自信能护得住这姐弟俩,但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盯着。若是秋袤能把某些责任承担起来,那是最好不过。

但他得让秋袤明白一个道理——权力是他给的,只能用在保护钟唯唯上,只能用在于国家有利上,而不是用于其他。

譬如说,心里总想着何蓑衣,明里暗里帮何蓑衣的忙,要用他给的权力,必须站在他这一边。

在给予之前,先适当地施加压力,让秋袤知道敬畏害怕,才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李安仁不懂得这些,又不敢给钟唯唯送信,往角落里一躲,假装自己不在。心说,皇后娘娘,不是我不帮忙啊,而是陛下不给面子呀。

秋袤被罚站的消息很快传到交泰殿,胭脂最先知道,急急忙忙就要去告诉钟唯唯,被小棠拦住了:“你要做什么?”

胭脂道:“去告诉娘娘啊,那些人欺负秋爷。”

小棠皱了眉头:“他们欺负秋爷,难道陛下不知道?陛下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去告诉娘娘,就是给娘娘添堵。”

胭脂对此持不同的态度:“不可能一直瞒着娘娘吧,咱们瞒着不说,那就是不对。”

小棠坚决不许:“等到天黑,若是秋爷还在挨罚,再告诉娘娘不迟。”

二人嘀嘀咕咕地走开了,全没料到钟唯唯和钱姑姑在窗下刚好听见。

钱姑姑生恐钟唯唯生气,想要劝解:“陛下……”

钟唯唯止住她:“小棠这丫头越来越有姑姑的沉稳了,很不错。今天这事儿,陛下必然不许昭仁宫那边外传,姑姑去查一查,究竟是谁把消息传到咱们这里来的,是好心呢,还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