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呢?”

把秋袤推出来的人是韦七爷,他身上还穿着在诏狱里的衣服,既脏且污,上面还染着新鲜的血痕,原本清秀斯文的脸,此刻狰狞一片,眼里更是透着疯狂的光芒。

秋袤的脖子上横着锋利的长刀,脸上有惊恐,然而并没有求饶,他甚至还鼓起勇气,冲着重华笑了笑:“陛下,请您告诉我的阿姐,我没有丢秋氏的脸,也没有丢您和她的脸。”

“朕知道了。”重华面无表情,心里却是酸痛难忍。

诚如他对钟唯唯所言,当皇帝的若是不能保护至亲至近之人,那又有什么意思?

秋袤闭上眼睛:“陛下,您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怪您,阿姐也不会。”

此刻,只要稍有迟疑,就会被叛逆所胁迫,重华面无表情:“好!”

韦七不甘心:“你真的不顾你小舅子的死活么?就不怕秋茗不肯原谅你?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秋氏满门俱都死于东方家之手,现在秋袤再死在你手里,嘿嘿……”

重华伸出手,自有人将弓箭递到他手中,他张弓搭箭,将箭头对准了秋袤,毫不迟疑地放出第一支箭。

箭矢流星似地向着秋袤直射过去,重华手上不停,又搭了第二支箭,他在赌,赌韦七舍不得让秋袤死。

第二箭的速度快于第一箭的速度,若是第一箭赌输了,那么第二箭就会磕开第一箭,不至于让秋袤真的被他射死,那就只有启动第二套方案了。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眼看着第一支箭即将射到秋袤,韦七动了,他舞动长刀磕开了箭矢,紧接着又挥落了第二支箭,他可舍不得让秋袤就此死了,就算不能威胁重华,也是个很好的护身符。

赌赢了!重华的瞳孔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一直悬着的心落到实处,射出了第三枝箭,这是冲着柯柏秋去的。

与此同时,弩箭飞蝗似地射出,柯柏秋和韦七顾不得别的,迅速后退,紧闭大门,厉声高叫:“陛下,您如此冷血无情,就不怕臣子怪罪您吗?这些可都是郦国的茶道精英,他们死光了,明年谁替您卖命?”

重华目光一扫,刘岑站出来充当白脸的角色,高声劝道:“陛下,逆贼活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但是未免可惜了茶师们。”

重华冷厉地道:“朕不是可以被威胁的人!若是他们想活,便趁早放人,朕网开一面,放他们走。若是不想活,尽管杀人,朕一定会让他们殉葬!”

刘岑高声道:“陛下仁慈!求陛下给他们一个机会,让臣与他们谈判如何?”

重华淡淡地道:“他们并不想谈判,是想鱼死网破。”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里头的韦七爷沉不住气了,他立刻高声道:“陛下,微臣愿意谈判!”

他虽然早就存了谋逆之心,然而还未准备好,就被柯柏秋那样推着反了,之前还以为真如柯柏秋所言,是祁王起事,待见到祁王之后,他才知道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