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旨的人是范国华,念完旨意之后,他就把圣旨交给钟唯唯,向她表示祝贺。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钟唯唯还是忍不住流泪。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虽然还未查明当年的真相,仅只是证明,当年秋泽一案另有隐情,秋泽不是叛国贼,雪溪秋氏没有丢人,那就已经足够了。

想起这些年的过往,她哭得不能自已。

因为太不容易了。

若不是她有重华的宠爱,若不是她战胜了东岭,以实际行动证明并促成,要翻案,哪有那么容易?

那意味着真宗、乃至许多参与的大臣,都做了错事,死了那么多人,对于一个国家、一个皇室来说,绝对是丢人现眼。

范国华见钟唯唯哭得伤心,有些想要安慰她一下,却又男女有别,只好道:“小钟啊,这是好事儿,快别哭了。”

斜刺里伸过来一双手,稳稳地抱住钟唯唯的肩头,将她拥入怀中,轻拍柔哄:“想哭就哭个够吧,可怜的。”

是简五。她前几天有点事儿出京去办,回来就听说钟唯唯出了事,忙着赶过来,恰好遇到范国华来传旨,就躲在一旁看,直到现在才敢出来安慰钟唯唯。

钟唯唯抱住简五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钟欣然远远地站在角落里,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她却不知道疼。

原来的时候,钟唯唯只是钟家一个养女,来历不明,流浪儿出身,除去钟家之外,她一无是处,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现在,钟唯唯摇身一变,成了雪溪秋氏、前大司茶秋泽的嫡长女,唯一的茶道传承人,而且雪溪秋氏和秋泽本人,也被证明不再是叛国贼,而是被冤枉的忠臣好人。

这前后的差别太大了!

钟唯唯姐弟俩再也不是能被她随意表示可怜,随意踩踏的人,大家身份相当,从某方面来说,钟唯唯甚至还稳稳压了她一头。

钟欣然自卑又愤慨,只把自己所有的不如意和痛苦,全都算到钟唯唯头上去——

若不是钟唯唯骗了阿爹的同情,阿爹就不会收留她们姐弟俩。

若不是钟唯唯勾引重华,重华就不会爱上钟唯唯,她就会是重华的皇后。

也不至于逼死亲娘,毁掉容颜,屈身讨好慕夕那个残缺不全的贱人!

王嬷嬷小声提醒钟欣然:“姑娘,您不去恭贺么?”

钟欣然深呼吸,忍着疼痛走过去,佯作欢喜地祝贺钟唯唯:“这是大喜事儿啊,怎么倒哭上了,先搬到太傅府里去住吧。不管怎么着,那也是你和阿袤的家呢。”

简五眯眼看向钟欣然,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就是大师姐吧?”

不男不女的家伙,看样子是想做钟唯唯身边最信任的人,以便占便宜!

钟欣然警觉地抓住钟唯唯的手臂,带了几分敌视:“我是阿唯的姐姐,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