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药换婚事件告一段落,整个芳茗馆的人都放松下来,东岭使臣狼狈出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东岭。

南小乔等人因为气愤,特意去路上围观堵截这位东岭使臣,并且组织了一次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活动。

廖县令很有些担心,特意来求见钟唯唯:“到底是一国使臣,两国尚未撕破脸,这样会不会太过分?闹出事端也不大好。”

真是笑话,东岭人生出这么多事,险些害得她送了命,哪里又是不想撕破脸的样子呢?

钟唯唯假意赞同道:“是啊,闹出事端的确不大好,那依着廖大人看,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廖县令,看着十分精干的样子,居然这样软蛋。

这样的人,恐怕不适合担任此地县令,否则将来西京筹建,还不知会出多少事。

钟唯唯如是想,免不了多盯了廖县令几眼。

却见廖县令一本正经地道:“以下官看来,至少也该派人去知会南茶师他们,必须谨慎再谨慎,万不可暴露身份,打完就跑,有事只管推到江湖人士身上去,如此才妥当。”

“噗……”简五从外面进来,恰好听见这一席话,差点没笑疯。

指着一本正经的廖县令道:“廖县尊,从前只当你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谁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廖县令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下官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五爷和馆主不知而已。”

他是永帝时期的进士,因为家贫貌丑,既无钱讨好韦太师,又不投韦太师的眼缘,便被发送到这里来,至今已经十年。

他主政以来,一直无功无过,看不出有什么上进的样子,却也把治下的青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没出过乱子。

包括这些年茶叶专卖权被东岭长期霸着,茶农的茶叶卖不出去,大家没得饭吃,好多地方的茶农都起来闹事,唯有青县安静得很。

钟唯唯知道是因为九君山一带的茶农,都有私下制茶卖茶的习惯,之前以为是民风使然,现在看到廖县令这副模样,才恍然有了几分明白。

根本不是什么民风,只怕是有人故意睁只眼闭只眼,放茶农一条生路。

虽说这人有蒙蔽圣听的嫌疑,却是一个善于治理,会做人的好官。

钟唯唯笑了:“廖县令,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九君山这里走私茶叶太过了些,今天才知道原因,很想把这个秘密告知陛下。”

廖县令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着说道:“下官也想知道原因,屡禁不止,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下官能力不足,所以十年未曾上进,下官也是非常羞愧。”

简五是聪明人,当即明白过来,将扇子使劲敲了廖县令的肩膀一下,说道:“你这个老滑头!好大的胆子!”

廖县令瞥简五一眼,给钟唯唯行礼:“廖某不才,愿为钟馆主驱使。”

钟唯唯也不含糊:“收了,近来多事之秋,你在此地年深月久,人脉耳目众多,我与许将军在做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多话不说,只盼你与许将军一文一武,一张一弛,把这里治理好,不负陛下所望。”

廖县令的小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芒:“廖某必不让陛下失望,必不让钟馆主失望。”

他观察钟唯唯很久了,相信她就是那个可以改变郦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