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大笑:“我跟去做什么?和你二师兄又闹起来,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平白让人看笑话而已。

明天我便要出远门了,你阿姐的药,须得抓紧时间找啊。”

钟袤很是感激:“阿兄,到底差什么药,您和二师兄说,他发动手底下的人找,总比您一个人去找更容易。”

“我告诉他了啊,不过这种事,多一个去做总是更妥当些。”

何蓑衣不想和钟袤就此事多说,拍拍他的肩头:“去帮阿兄收拾行囊吧。”

钟袤收拾好东西,忙着去见钟唯唯,把他刚才跟何蓑衣的对话都说给她听:

“说是还记挂着武家姐姐呢,武家姐姐守了寡,答应等他的。”

姐弟俩都十分开心,钟唯唯谋划着:“可以把这个事告诉陛下,请个德高望重的人去提亲,再送一份厚礼,也算是勉强报答了十分之一。”

钟袤道:“大师兄是特意避开的,为了不让大家难堪不高兴。”

小棠撇嘴又撇嘴,也难怪陛下防贼一样的防着何爷啊。

如此奸诈,刚发现钟唯唯有所怀疑,就立刻拉出一个守寡的旧情人,还连迎娶的时间都定好了。

然后立刻准备行囊出门,为钟唯唯找药,适当的距离,适当的理由,这可真是……

恐怕现在谁告诉钟唯唯说,何蓑衣其实就是为了你,其实就是喜欢你,就是为了得到你,钟唯唯恐怕都不能相信。

这样厚重的恩情,只怕让钟唯唯姐弟俩拿命去还,他们也是肯的。

偏偏自己这个知情的,还一点都说不出来,她太能理解陛下那种憋屈无力感了。

小棠叹着气,忙忙碌碌去准备酒席为何蓑衣饯行,无论如何,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且现在她也没发现,何蓑衣做过什么对钟唯唯姐弟俩不好的事。

何蓑衣当天晚上表现得兴致很高昂,平静自然,对胭脂也很和气。

钟唯唯找他商量将来的事,他也对答得很好,还煞有介事地掏出一张纸。

说上面是武家小姐的生辰,若是钟唯唯方便,帮他带给重华,请钦天监的人合一下八字。

第二天清早,钟唯唯醒来,准备给何蓑衣送行,却被告知,何蓑衣半夜时分已经离开了九君山,往更西南寻药去了。

李药师帮她炼药:“听何爷说,御驾回銮就在这几天,他让我给您配药,炼成蜜丸,可以支撑您在外头住个两三天的,到时候就好好玩吧。”

钟唯唯受之有愧,只好默不作声地继续去弄她的茶。

九君山通往外界的山道上,一袭青衣的何蓑衣骑在毛驴上,慢悠悠地往前走。

夏栀挑着行李跟在后面,焦虑地道:“咱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管吗?”

何蓑衣淡然道:“不然呢?十三卫的人撒了一半在庄子里,咱们也管不着,要走就走得干净利落。”

钟唯唯既然开始给他张罗亲事,那便说明她大概有所察觉,不如离开,适当回避一下,对大家都有好处。

何况,他既然养好了身体,总是要找到慕夕,把那一笔账讨回来的。

何蓑衣所料不错,没过几天,御驾回銮的消息便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