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心软,自己又心宽,自己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娘家人没来看一眼,她也没当回事,然后就是村里的那些闲言碎语,她听了也是伤心难堪的,但是也就那么一会儿,过后该干嘛就干嘛。

陈氏冷眼旁观了段时间,尽管不太喜欢她,但也是说了句公道话:“幺娃这个媳妇,是个……糯米性子……”

禾早听了,就忍不住笑。

可不就是个糯米性子。

连珍珍来家里来,先是为禾橘儿掉了回眼泪,然后又期期艾艾地问着禾橘儿的那个婆家,为她抱不平:“我来了这些日子,也看出来你们家的日子是极过得的,咋当初就给选了那么个婆家?也没让橘儿受苦!我看她现在瘦的一把骨头了,她婆家人也不会知道心疼她!”

天气总算是降温了,禾早坐在那里,喝着梨水败火,闻言嘴角勾了勾。

禾春儿如今也能出来见客了,瞥了禾早一眼,就笑着对连珍珍说:“长辈的事咱们也不清楚,总归是这样了,小姑她……”她顿了顿,慢慢说了一句:“总归是将一个落地的儿子给弄没了,婆家人生气也是有情可原的……慢慢着就也好了……”

她含糊地说了句,就又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婶,前个儿晚上小叔来我家要给你借些腌的酸黄瓜吃,要是还想吃,今天再带回家一点!我们家啥不多,就这些腌菜腌肉啥的多!”

连珍珍的脸就莫名一红,想了想,竟然也点头:“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几天,也就是想吃那脆脆的酸黄瓜!”

这时节黄瓜种植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亏得年前,家里腌了很多小黄瓜脆片,用来下饭。

禾早倒是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此隐晦地打量了连珍珍肚子一眼。

连珍珍就发觉了,不由自主摸了摸小腹,似是有些羞涩:“你小叔给我请了黄大夫,说是害喜哩!”

禾春儿这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忙站起来:“那可不行了,你这是有了,可不能在地下坐着,这凳子矮,小心窝了腰,快上炕上坐。”

一边说一边下地,死活将连珍珍拉到了炕上。

连珍珍是个不会跟人客气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实心眼的,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因此并不推辞,脱了鞋袜坐到了炕上。

禾早也是带着三分喜意,自己下炕:“我去给小婶拿些酸枣等零嘴来吃。”

“这梨水也不知道该喝不该喝?”禾春儿是个黄花大闺女,对这些却是不懂的。

禾早就出去叫了陈氏进来。

陈氏因为对连珍珍不喜,她来后就指了一事出去忙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忙忙就赶了进来,拉了连珍珍迭声问是什么时候诊断出来的,几个月了,又一一嘱咐她孕妇要忌讳着什么。

连珍珍微微害羞,但也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就提了大兜小兜,陈氏还让家里的妈妈也一起跟着送出去。

然后娘几个说闲话,陈氏就笑着叹:“你们小婶这也是傻人有傻福,虽说月份小,但我看她的气色倒是极好,又是能吃喝的,怀相好!”

“那就是有福气的!”禾春儿也点头笑。

与未婚女儿一直说这些话也不好,陈氏就高兴了下也转移了话题:“这是大喜事,你小叔倒是能忍得住不声张,黄大夫说了头三个月不能声张,怕是会吓到小孩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