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淡淡的,但话中的意思却容不得人忽视:“爹,娘,你们都是想着这样的好日子,能算了就算了,但是我不同意,我大姑拿了不该属于她家的礼钱,那就该还回来!我爷咋欠她的了,咱们都坐到一起,好好掰扯清楚,说完礼钱的事再说这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哼,她嘴巴一张一合,说的有多轻松,那么多银子就给抹了!”

禾小叔脾气不好,但是也是针对一些事情的,像这些争夺礼钱、东西什么的,在他看来有些娘娘腔,除了对禾大姑的行为感到气愤外,倒是没有要去讨要争抢的意思。

他摸了下鼻子,想了想,道:“那啥,早儿,你们是分家出来的,这礼钱收法上确实是不一样,那就把你们该得的那部分要回来,剩下的我也不要了,我叔养我这么大,就权当孝敬他了!”

禾大姑何尝不是这个想法,才敢昧下这些钱。

禾老爷子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才会同意。

禾老三有些犹豫:“真掰扯也掰扯不清楚,你爷身子弱着哩,不应再气着了……”

陈氏也点头:“不中,先去问一声,看看再说!”

禾早压着怒火,沉默了下,便点头:“那中,咱先礼后兵,说不定我大姑跟我小叔一样,是个不懂的。小叔,你是主家,这钱也是你答应给人家的,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将这些话告诉她,看看我大姑愿意不愿意给我家的那份儿!”

禾小叔微微为难,但好歹没有推辞,点了头就要去做准备。

门口又响起了一个泼辣的骂声,却是马氏。

原来她也去禾小叔家打听清楚了,知道禾大姑将所有的礼钱都拿走了,随礼都拿去镇上卖了,便也是一股子的怒气。

她也有娘家人,就是那个本家兄长,也是付了礼钱,送了随礼的。

娘家送的东西,就该自己家得了,咋能让一个出嫁的姑奶奶要走!

她气得不分场合,直接就在村口骂开了。

顿时就引来一堆看热闹的人。

禾小叔的脸就阴沉了。

禾大姑要东西的时候,他没有做声,是因为觉得为了这点小事,自家人闹别扭,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但是,一扭头就被马氏给捅个干干净净。

禾早忍着笑,对禾小叔建议:“我大娘娘也委屈哩,小叔,你不如和她一起去找大姑去!人多气势也壮一些。”

禾小叔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却知道跟了一个女人比自己一个粗汉子好说话,就也点头同意了。

大晚上的就直接赶了牛车去。

马氏还想拉禾早下水,对方牙尖嘴利,一个出马顶俩。

但是禾早却铁了心要给马氏一个教训,让她出马就一定得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因此拒绝了。

马氏走的时候还很不高兴,嘟嘟哝哝,说什么“家里有了钱就烧包了”等等。

他们走后,三房的人看看,只是苦笑。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闹成现在这种地步。

禾春儿蹙了眉:“我大姑也太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