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老两口与三房的战争,大房最好不要插手进去。

禾老大悄悄扯了扯马氏的袖子。

后者瞪他一眼,仍然好奇地看戏。

禾老二被问得哑口无言,下意识就看向禾老太太,后者直接就张了口:“老三,我和你爹早就相中李少爷那孩子做女婿了,你爹还特意找你说了,让你说和,你倒是推三阻四的……我就让你二哥去探消息,谁知道人李家说要让他当冰人,给你们家春儿作保哩……你们还敢说你们不知情,啊!良心都被狗吃了,连亲姑姑的亲事也敢抢!”

不知情的禾家其他人都适时地张大嘴巴。

禾春儿的脸已经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害怕禾老三与陈氏不会掩饰,禾早就急忙开口:“啥亲事,啥冰人,我们家咋不知道哩!人李家要是真有这意思,为啥没人吭一声!二伯,人李佳让你当冰人,这你都回来多长时候了,咋都没上门来说一声?却反而跟小姑说了,让她突然就发疯了!”

禾老二张张嘴,再次哑口无言。

他只顾与二老商量该咋办,完全就没想到要通知三房这件事。

禾老爷子与禾老太太也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禾早就突然跺了跺脚,脸上泫然欲泣,一副哀伤的神情:“这好好的都是啥事,突然被叫过来骂了一顿了我小姑更是厉害,把我大姐都打了一顿,这脸上都也要破相了,现在更是冤枉我们抢了你们的好亲事,这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亲事还不一定哩,却倒打一耙,尽把污水往我们头上泼!奶,二伯,我大姐可是你们的亲孙女,亲侄女,你们去口口声声说她和男人有了首尾,是不是成心要逼死她!这事传出去,就是我大姐自己不寻死,也要被人的口水也淹死!李家少爷来我家只是拜见长辈,咋就被你们说的这么难听!要是我大姐跟人家见几面,就是有了首尾,那口口声声要嫁给他的小姑又是咋回事!

这不明摆着是要欺负人的嘛,看我爹娘老实,不会拌嘴,就要三天两头地来一回,非得把我们一家给折腾死了才肯罢休哩!”

她哭,七宝也跟着咧嘴哭。

四宝的眼中也微微带了湿意,掘了唇,沉默地盯着老宅的人。

禾老三与陈氏也悲从心来,他们对很多事情并不知情,更不知道李家提亲的事,此时才觉得自家在老宅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禾早继续哭喊着:“先不说那个李家是个啥东西,李家少爷到底是好是坏,他现在提了亲我们却肯定不会答应!我大姐年纪还小着哩,咋会现在就说亲事!二伯,你拍拍你的良心问问,要是有人当着你的面说禾秋儿禾冬儿跟人有了首尾,你是不是要跟人拼命!啊,我爹娘老实,不会说,但心里的苦谁知道啊!

我们是晚辈,是小辈,争不过抢不过,也逃不过,那干脆就死了算了,我们一家子都像我小姑一样去撞墙,撞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谁啥李少爷,杜少爷,蒋少爷,只要你们有能耐,随你们嫁去!看看我们家的人都死了,还有谁跟你们抢女婿!是不是人家一个个地都挤着上门争着要娶你!”

说着,她就扯了禾春儿的手,泪眼婆娑:“大姐,他们那么说你,这名声是要坏了,咱不能让他们糟蹋咱们的名声,走,咱也撞墙去!现在,谁撞墙谁有理!撞墙了,提起也说我们好的!,是小姑,奶,还有二伯一起逼死了咱们!”

她扯着禾春儿的手,就使劲朝禾橘儿刚刚撞的炕头撞去。

但是,此时情形与先前不一样,屋里挤满了人不说,禾老三、四宝、七宝都在跟前,怎么会看两个女孩儿出事,一个个急着大喊着奔过来,拉的拉,拽的拽,在前面挡的挡……

好容易将使出了牛犊子劲的禾早拦了下来。

她是假哭,哭得高高低低,悲悲切切:“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没脸活了,要被人逼死了……”

禾春儿却也哭了,她是真哭,心里寒到极致的哭,因此哭得很压抑,从嗓子里勉强挤出一点声音,泪却如同江河,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