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禾早就让他晚上来家里学认字。

他到底还年轻,禾早觉得不认字太可惜了,正好,他们家禾春儿、陈氏,还有禾老三,都是晚上跟着七宝读书认字的,多加上柳会一个也不算多。

柳会当了几年学徒,倒是也认识一些酒名,只是不会写,但这基础可比禾春儿他们好太多了,七宝没有时间,禾早就负责教他,觉得教起来可是省心多了。

当老师的都喜欢聪明学生。

柳会就笑着朝禾早点头,走过来问陈氏:“三婶,咋了。”

陈氏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柳莺娘并不在禾家作坊,她正好回家做饭,听到便擦了手,忙忙跟着一起去了。

柳会说自己也没事,就也要跟去。

他们到了宰大爷家里,羊圈里有二三十头羊,柳莺娘也不嫌脏,进了羊圈,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又揪揪羊的耳朵,抬了抬后腿,然后就点出其中的三头母羊,和其中一头很壮实的公羊:“要我说,你们买母羊就中了,就三头,就算是要配种也借用一下公羊就中了,特意买一头倒是不必!”

公羊急躁,尤其是山羊,脾气暴,有些厉害的还会顶人,一个壮劳力说不定就弄不住它。

柳莺娘觉得单独养只公羊挺危险的。

陈氏就看禾早。

禾早笑笑:“没事,三婶,都说羊肉膻,但对身体极好,在家里待段时间,可能就杀了吃了。”

听她这样说,柳莺娘就不再劝。

四头羊秤了重量,母羊一共是三百二十五斤,公羊是一百三十三斤,总共是十七两六百五十五文。

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高了。

柳莺娘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悄声对陈氏说:“你们买的太贵了,今年的羊可不值这个价。”

陈氏却笑笑:“没事,宰大爷一个人放这些羊也是辛苦,咱能帮着就帮着点。”

柳莺娘有些无语。

这一下子就多了三四两银子,足够卖两头成年猪了。

不过,禾家人不说什么,她这个给人做工的就也不要多嘴了。

但是回去后,她却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儿子叨叨:“你三婶家啊,人人都太老实,心都太软了。那宰大爷是个啥人,村里人谁不知道,年轻时候是个赖皮,弄得妻离子散的,几个子女都没人愿意搭理他,现在一个人靠着放羊过活,就指着去沾他们老三家的光哩。你三婶还愿意让他沾光,真是太软了,太软了啊!”

柳会想想禾早为他做的事,微微感叹道:“是心狠软!”

见柳莺娘还在喋喋不休,他就劝道:“娘,我三婶家现在可不一般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三四两银子,人家不眨眼就能拿出来,你就不应为他们操心了!我看早儿精明着哩,怕是也仔细考虑过才答应的。”

“你早儿妹是中,但她到底是个小辈,真意见相左的时候,最后还是要听你三叔三婶的!”

柳莺娘不以为然。

柳会想想禾早乖乖听话的模样,忍不住掘唇笑了。

他今天回来了,晚上就去了禾家学认字。

禾早他们正弄了杏仁在热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