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当做没听见,笑嘻嘻地问禾老三:“爹,今天腿还疼不疼?”

“长骨头咋能不疼哩,不过,黄大夫用的药好,现在疼得不那么厉害了!”禾老三笑着说,又沉吟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样子。

禾早就睁大眼睛瞧着他。

禾老三慢慢说着:“早儿啊,你和人家阿澈是不是还在闹别扭?”

禾早的眼珠子就转了转,她已经表现得很好了,难道还是被看出来了!

她就嘟嘟嘴,往前靠了一靠撒娇:“爹,我都大了一岁,当然不好和以前一样,再和男娃整天玩在一起!”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禾老三想了想,就不再说什么。

阿澈也没成年,因为,中午也只是喝了小半杯尝了下味道,就也不再喝了。

禾老三让给老宅送去了一坛女儿红,一坛竹叶青。

四宝去送的,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七宝正在跟家里人抱怨:“爹,娘,你们不知道这几天二伯天天跑到学堂里去,缠着先生说话,先生都没时间听我们读书了!”

禾早很感兴趣:“他干嘛一直缠着金先生?”

上次来死乞白赖地让禾老三引荐,被骂走了,难道还不死心!

“好像是问功课!”七宝挠着脑袋,大人的事他总是弄不明白。

禾早皱了眉:“他只是问功课,你们先生就不跟他说?”

七宝把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可不是哩,先生的脸阴得像是要打雷,等撵走二伯,就对我们可凶了!”

四宝听他夸张,就走进屋训斥了一句:“七宝,不许胡说。”

七宝鼓着嘴,很不满意:“本来就是哩。”

禾老三便问四宝:“到底咋回事?”

四宝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便含糊说了一句:“好像金先生以前有一个同窗,虽然未考中进士,却在县父母身边的主簿大人,管文职,快要童生试了……因此……”

屋内的除了七宝,其他人都听懂了。

陈氏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禾老三则是瞪大了眼睛:“他这是想干啥?”

“哼,二宝哥快要考试了呗!”禾早冷哼一声。

还有阿澈在,陈氏便忙瞅了她一眼。

要是往常,禾早肯定会说一句:“没事哩,阿澈哥不是外人,不会往外说。”

但是,现在,她却瞅了阿澈一眼,闷闷闭了嘴。

禾老三却担心起来:“这可不中啊,我得找你爷说说去。”

说着就要从炕上下来,吓得一边的陈氏忙按住了他,又气又急:“你懂啥哩,你不知道大夫说了让你前一个月一点都不能动弹,这万一骨头长歪了可咋办,以后走路就瘸着腿?”

禾早探头望了一眼,许是刚才确实是动着了,禾老三有些龇牙咧嘴,鼻梁上也微微冒汗。

她就凉凉地说:“怕啥,就是长歪了,那大夫还能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敲回来!就是疼点,长不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