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败家不败家的,现在分家了,禾老爷子也管不了,他只好叹息两下,背着手回去。

家里马氏与禾老太太又在吵架,永远都没个消停。

他眉头微皱,进屋就先嚷了一句:“吵吵啥哩,再吵吵出去吵,别在屋里烦人。”

禾老太太与马氏看了他一眼,闭了嘴。

马氏嘟哝着嘴,扭着腰出去了:“俺就是个受气媳妇,还不如人家童养媳哩!”

禾老太太气愤不已,指着外面看向禾老爷子:“你瞅瞅,瞅瞅她这是啥态度!”

禾老爷子叹口气:“都消停点吧,总是不安生!”

禾老太太这才不甘不愿地坐下来,又看着他盘膝炕上坐了,脸色却总有些郁郁的样子,便问道:“你这是咋了,不是去老三家看了看嘛,咋的,看见那宅子心里不舒服啊?”

禾老爷子抽出烟杆子,吧嗒吧嗒抽起来,也没搭理禾老太太的话。

后者哼了一声,探过桌子拿过自己的针线筐子,拾掇起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下来的碎布条。

“我那天瞅着四宝、七宝背的书包就是用碎布头做的,倒也好看,不中我拾掇下让老大媳妇给咱大宝也做一个。”

大宝也是书生,也能用得着书包。

禾老爷子想想刚怒气冲冲出去的马氏,明智地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过了好半天,都是禾老太太在絮絮叨叨,禾老爷子却一声不吭。

最后前者将碎布头仍在筐里,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咋了的,黑着个脸,谁惹你了?在家里给你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回来你还给我摆脸色!”

自从艰难度过三年大旱之后,禾老太太在禾老爷子面前就彻底放开了,再也不怕对方挥拳动手了。

她曾不止一次感谢老天将那个万恶的婆婆给收了去,不然哪有她的好日子过。

禾老爷子对了她,脾气也算好,只长长吐了口烟,又长长叹了口气:“咱当初把大宝过继出去太草率了啊,应该拖一拖!”

禾老太太立刻瞪了眼睛:“咋的,你还担心咱亲闺女对大宝不好哩?白养了他十几年,还不该叫声亲娘哩!”

一说到过继,她就永远是这态度,似乎生怕人不知道禾大姑不好一样。

禾老爷子也烦了:“跟你说句话都说不清楚,不说了。”

说着他就负气躺了下来。

禾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低低嘀咕两句,到底没有再接着说道。

禾老爷子却在这头细细想了,如果当初不那么急着将大宝过继出去,那么现在三房的产业就全部都是大宝的,瞧瞧如今不过是盖个房子,听人说几百两银子就都投了进去,尤其是那一百八十两的玻璃,对乡下人来说那是一笔巨款啊,就是镇上崔家,也没有这老多银子!

有了这笔银子,不管是老二还是大宝,足够考试用的了!

再加上三房如今与韩家的关系……

禾老爷子越想就越懊悔,越发觉得当初分家与过继的事情做错了。

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咋的也不能收回来。

禾老爷子翻来覆去了好半晌,也睡不着。

禾老太太又有话说了:“你是想干啥哩,不想睡外面逛去,翻来翻去的烦躁!”

禾老爷子就又不动弹了。

此时的禾早家却都兴奋不已,个个坐了炕桌前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