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眨了眨眼睛:“是让他搬回村里来住啊?那私塾咋办?咱二娘娘呢?”

七宝捂嘴笑着:“当然都要搬回来,连翘姐说咱村离镇上很近,早上去私塾,晚上再回来也不耽误,咱二哥也跟着一起。”

禾早就啧啧出声:“咱二伯一家人,可不是能吃苦哩!老宅有的热闹了!”

第二天,禾老二就万般不情愿地带着更加万般不情愿的刘氏与几个孩子,搬回了村里。

他们在禾家是有住房的,就是与大房挨着的那间厢房。

他们在镇上住惯了大房子,人口又多,怎么会愿意挤在一间小小的破败的厢房里,秋儿、冬儿都长大了,二宝根本不能与她们同住一个里间。

当然,这也只是有钱人或者说是穷书生的讲究,乡下人,只扯一道帘子,就是两个私密的空间,谁家也没闲钱造那么多的屋子!

以前回来也就短暂地住上一天两天,现在可是长期住下去了,禾秋儿、禾冬儿一看到这样简陋的环境,当即就掉了眼泪。

禾老二不耐烦地挥挥手:“中了中了,再哭也没用,你爷做的决定谁能改,都老老实实给我住下吧,你们要是表现得好点,说不得咱就早点回去!”

禾秋儿、禾冬儿脸上面露希望,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只有刘氏却一皱眉,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正好看见马氏倚在自家门前看热闹。

她脸色冷了冷,却很快就返回去在禾老二耳边偷偷说了几句话,后者眼前便是一亮!

三房分了出去,那个厢房可是空着的,如今他家人口多,不正好挪进去?

他兴颠颠地去与禾老爷子说,后者迟疑着,没有立即下决定。

早就关注二房的马氏立即冲到了屋子里,大声嚷嚷:“不中,那房子不能给二房,我家大央大了,要等着娶媳妇用哩!”

其他人就很很惊愕,没想到马氏竟然把这些都想得清清楚楚。

房产与其他东西不能比,是坚决不能退让的,禾老二立马指着马氏不屑地说道:“什么叫你家大央,大央可不是这个家的,他是你带来的拖油瓶,要不是我爹心善,那小野种可连个名字也没有哩!”

“你骂谁野种哩?啊,你骂谁!你骂谁!”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马氏不顾一切地朝禾老二撞去,梗着脖子,额头上的青筋毕现:“我大央给这个家出了多少力,干了多少活,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不?老爷子,你说句话,当年禾光宗他求我进门的时候,你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老人家也亲口答应以后把大央和连翘当亲生孙子看待,咋,现在看我人老珠黄了,不中用了,就想反悔?我呸,天下可没这么美的事!”

禾老二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敌得过有一股悍勇的马氏,忙不迭往后躲了两步,甚至还被柱子给绊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你这个疯婆娘,不守妇道,不是我家和善,谁会让你进门!大央和连翘两个野种,给我家丢了多少脸!”

“你再骂一句试试!”马氏站在屋子中央,食指几乎都要点到他的鼻子上。

禾老二一耸肩,吸吸鼻子,正色道:“你进门这么多年了,也没给我大哥留个后,旁人不理论,你倒是作威作福,骑到二老头上,真当没人敢治你是不?”

“禾光宗,你就看我被人欺负是不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马氏被彻底激怒了,冲着禾老大大吵。

因为上房的动静,众人都进来劝架。但谁劝得过发疯的马氏。

禾老大缩手缩脚地缩在角落里,一脸担忧,却偏偏脚步动都不动。

禾老爷子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了,厉声骂了几句:“给我住嘴,不许动手!”

可马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