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兴奋得往坛子里夹蝎子,数了数,果真有四百三十二只,再加上这两天晚上绕的,估摸有一千只了。

禾早便道:“咱家的金银花还不多哩,不中明天就把蝎子卖了吧,放在家里也不安全!”

原本她是计划要放到阿澈那里的,但是现在绕蝎子的事已经被家里人知道了,也就无所谓放哪里了,因此他们也没有对禾老三说出阿澈的事。

“是哩,那药铺的伙计说过两天蝎子价格会更高,但咱小姑和奶都在家,能尽快卖还是卖了吧。”四宝也点头。

禾老三正好与陈氏说了两句话出来,听到娃子们这样不信任他娘和妹妹,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爹,我给你们烧好水了,也提到了后面,这天热,也不怕凉了!”禾春儿笑着递过来干净衣服:“爹快去洗洗,瞧这一脸的汗!”

其实不光脸上有汗,禾早他们身上,发上也藏着树叶子。

禾早便也觉得自己身上汗津津的,拿了自己的衣服:“我也去洗哩。”

一溜烟就去了后院。

后院地方大,有几间破败的屋子,禾家便收拾出两间作为洗澡的屋子,等到了冬天,便是储存山货的地方。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禾早就听到外面在吵闹,禾老太太的大嗓门几乎没把房顶给掀翻了:“她咋这么会享福哩,比公婆还要享福,一天俩鸡蛋不说,这整只鸡子也要炖给她,老三,你真是丧了良心了啊!也不管你老子娘会不会被饿死,可着劲儿地亲你那媳妇吧!”

亲,在俗语中,是疼爱、宠爱的意思。

禾老三懦弱的声音传来,低低的,显得很无力:“娘,这是早儿她昨个儿在山上捡来的,爹也说了要给她娘炖汤吃……”

“呸!她捡来的就得给你媳妇吃了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媳妇她是太上皇还是王母娘娘,咋恁般娇贵?老四,这山鸡比家养的鸡子要好,吃了人身上有劲儿,你先不应下地,收拾收拾给你二哥送去,一大家子挤在那镇上,日子过得苦着哩!咱啥也帮衬不了,就这山里的野味儿还能给一点!”

禾早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就又加快了速度,胡乱把头发往后一辫,就出了门。

当院下,大房除了禾老大不见身影,其余人都在看热闹,禾老三耷拉着脑袋蹲在门槛处,怎么看怎么觉得懦弱。而禾老四有些为难,皱着眉头不语。

三房的事,他不想多搀和,但娘的做法也太偏心了点。

禾春儿与四宝都敢怒不敢言。

禾早扫了一圈,没有看见禾老爷子的身影,便知道他是下地了,所以禾老太太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她着重瞅了一眼禾老三,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奶,这老早早的,你吵啥哩?我都被你吵醒了!”她打了个哈欠,大大咧咧地说。

禾老太太没好气地看着她:“这天儿都啥时候了,还不该起了,懒丫头!”

“早儿,你醒了啊,快,跟你大姐去厨房把早饭给做了吧,这人还等着下地哩,你爷就吃了碗剩饭走了!昨个儿晚上,是我给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