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赶,讨论了半天,禾早决定回去后先探探禾老三与陈氏的口风,看看他们对做生意是个什么态度。

四宝倒是有些迟疑:“咱爷肯定不同意,咱爷一向喜欢读书人,觉得商户地位低下……”

禾家一大家子人,那么多壮劳力,家里喂了七头猪,却仍然很穷,还不是因为禾老爷子要供读书人。

半路上,他们把装金银花的布袋子拿出来,拔些路边的猪草,塞个半满,又把肉包子藏到中间,便由四宝背着一起回去。

远远地还未到家,大房的三宝就看见了,带着五宝跑过来,吸着哈喇子:“你背的是啥?”

五宝也踮起脚跟看:“有好吃的不?”

禾春儿像是赶小鸡一样把他们轰走:“去去去,有啥好吃的,一群贪吃鬼,这里是猪草,想吃去和猪抢吃的吧!”

三宝木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咬着手指头,慢吞吞地走开了,五宝也跟着做了个鬼脸:“大姐坏!”跟着一溜烟跑了。

禾老太太看见她们仍没好声气,哼一声:“舍得回来了?会上有啥好玩的?”

禾早给七宝使了个眼色。

后者便充分发挥了他作为禾家最小的孙子所拥有的特权:“奶哎,走的时候你都不把钱,去那里又累又饿又渴,却啥也不能买,只能看着。”

“小鳖孙子,有的看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看你那脸跟大花猫似的,还不快去让你娘给你洗洗脸。”

说着又说陈氏:“我就去窜了一下门子,这老三媳妇是躲清闲去了,见我回来半天也没吭一声。”

她说话是极难听的,禾家的人也早就听习惯了,因此也没人说什么,只有禾早微微皱眉。

陈氏答应一声,从后院提了一篮子的黄瓜出来,头上包着布巾,笑:“娘,我这是去摘黄瓜去了,晚上咱吃拌黄瓜吧,中不?”

禾老太太哼了一声:“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这老婆子干啥,这个家我是再也当不了了,都成你们的了。”一甩帘子进了屋里。

陈氏脸上的笑容就凝固在那里,神情尴尬。

禾早眯着眼睛,张嘴就想说话。

四宝扯了下她的袖子,朝她微微摇头。

她已经惹出了那么多事故,不适宜再与禾老太太争锋相对了。

禾早也知道这个理儿,只笑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朝里面喊:“奶,我们回来路上还挖猪草了呢,我们可没偷懒,就是七宝也是饿着肚子挖的呢。”

她示意四宝提了提脚边的布袋子。

禾老爷子从外面溜达回来,见状便呵呵笑:“好,好,都是好孩子,他奶,几个孩子大热天的去会上一次不容易,你去把梁上的窝窝头拿两个来。”

禾家一日三餐实行“长辈分配制”方法,也就是说你每顿吃什么,吃多少,是长辈决定的,其他人不许有质疑,而禾老太太有一个相当奇葩的习惯,每次家里蒸完窝窝头后,她都会监督着媳妇们把窝窝头一切为两半,放进竹篮子里,挂到自己卧室,她和禾老爷子的房间,头顶处,特意悬挂了一根带着钩的铁棍,每次吃饭要分发窝窝头的时候,由禾老太太亲自拿下来分发。

其他时候,禾家的人是不许吃窝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