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丞相府衙。

丞相府,在吴国的地位,相当于后世国务院,丞相,那就是堪比总理的地位,在吴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作为吴国的丞相,张昭如今却有些的面色难看。

他盘坐在丞相府议事堂的首位,面容低沉,目光不时之间有一丝丝的冷冽的光芒闪烁,而空荡荡丞相府议事大厅之中,除了他,只有周瑜一人坐在他身边。

周瑜是丞相府长史,这时候,他的面色也不好看。

“糜子仲好大的胆子!”

张昭沉默半刻,才冷哼了一声,愤怒的道:“他这是在威胁朝堂,想要老夫同意他在朝堂建立经商司?他这想要让商户登堂入室,痴心妄想,异想天开,某家绝对不同意!”

他向商会借钱,却换了这么一个条件。

自然愤怒不已。

“他的确在威胁朝堂!”周瑜闻言,点点头,最后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但是我们不答应,也不行啊!”

“一群商人,还能翻天不成!”张昭目光发冷,冷冷的道:“要是惹怒了老夫,老夫直接加他三层赋税,看他如何得意!”

“这可不行,加赋等于自损朝堂威严,而且商业税赋已经够重的了!”周瑜连忙摇摇头,道:“这一招昔日先王不是没有用过,但是已经治不了江东商会这一个庞然大物。他们有的是钱,不会介意这点赋税,就算再重的赋税。他们咬咬牙就扛过去了,难道我们还年年给他们加赋不成。”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被他们威胁吗?”张昭拳头握紧,这些年,很少有人能威胁他了,却没想到让这一群他一直都没有放在眼中的商人给威胁了。

“我们现在却被他抓住了软肋,八十亿钱无偿赠送给国库的款额,足够收买整个朝堂的人心。”

周瑜有些苦笑:“他们财大气粗。直接用钱来路,我们能这么吧。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确需要这一笔钱来支持朝堂的运行!”

不经不意之间,吴国的商界已经成长到一股可以直接影响朝堂的力量。

周瑜的心中不仅有些感叹。

这到底是孙权目光太锐了?还是他运气太好了?

昔日没有被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一群低贱商户,如今居然都成长成为了一个不可忽略的庞然大物。

吴国自从江东商会分家,各地大大小小的商会成立。最有影响力是江东商会,交州商会,辽东商会,幽州商会,这四大巨头。

说他们这些商会富可敌国,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大人,去年江东水灾,然后是西征大战,再然后大王战死。吴国内乱,我们虽然都安然度过了,但是国库已经空空如也。没有商会的资金,我们很难过了这个坎。”

周瑜看了一眼依旧有些气愤难当的张昭,细细的道。

现在就看张昭开不开这个口。

“哼,某家就不相信,我堂堂吴国,下辖子民过千万。疆域无数,还迈不过这一个坎了!”张昭一听。心中更加的来气,双眸光芒冷冽,发狠的道:“不靠商会,我们朝堂也能过了的这个坎!”

如今吴国的国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赤字,都快有些揭不开锅了,所以,他说这句话,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只不过是气愤过头。

作为一个饱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昔日商人发展,张昭可以只眼开只眼闭,但是如今商道想要从民间走入朝堂,直接登堂入室,就有些触动他的底线了。

“大人,如今大战休停,西征大军伤亡过大,军中的将士们士气很低,军方所有将领都在等着丞相府拔下的这一笔抚恤金和慰奖金来恢复士气,而在南部,旱灾已经初步出现,大半个月高温天气,没有下过一滴雨,江河的水位在不断的下降,今年的收成一定会出现问题,广州,豫章,庐陵,等地方已经出现了干旱,救灾也是一笔大钱!”

周瑜摇摇头,低声的道:“而且我们地处江东,旱灾之后,有没有水灾谁也不知道,但是往年,旱灾之后是大洪水,也不是没有过,到时候,我们还需要一笔钱,今年如今才五月,就已经透支了明年的赋税份额,我们还有的熬,怎么过这个坎?”

不是他愿意帮助糜竺他们,而是如今还真的不得不松开这个口。

“难不成只有他们商会有钱吗?”张昭闻言,顿时有些的颓废,气急而怒。

周瑜所说的,他都知道,心中也明白,但是始终有些不甘心,如果他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还想镇压这帮商户,就有些困难了。

“目前为止,只有吴国的商会能拿出一笔让朝堂安然度过困境的巨大资金!”周瑜却很无奈的点头,道:“资金周转已经不行了,没有这笔钱补充,我们朝堂除非愿意自污名声,不然后续的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你我都知道,这笔钱,其实谁也拿不出来,之前如果不是大王提前变卖了整个东侯府的资产,补充国库,我们估计已经支持不住!”

国库一早就已经出现了问题,这还是孙权变卖了整个东侯府的资产,然后把资金注入了国库,才让丞相府稳定朝堂,让金陵城在这断时间混乱的时间平稳的过渡。

“大王难道就不管管他们吗?”张昭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若是大王出面,我相信他们没有这么嚣张的气焰!”

“大人,这事情你又想错了!”

周瑜英俊的脸庞有一丝苦笑,眸光闪烁:“这事情如果说没有大王在后面给糜竺胆量。他不敢挑衅丞相府!”

没有孙权撑腰,丞相府分分钟能压着这群商会喘不过气来,官商。官在前,商在后,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