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魏延率领着三千人马,运载着赵邦的棺椁,保护着窦杏与赵无忌,还有给赵邦诊病的郎中,返回了邺京。

从赵邦的棺椁进城的那一刻起,整个邺京就陷入了一片悲哀之中。邺京的九门插满了白旗,垂下了巨大的白幡。

进城的时候,百姓无不身穿麻衣头裹孝布,跪拜在大道的两侧祭奠。

痛哭之声,响彻云霄。赵邦虽然没有登基,但是他也曾东征西讨过,而邺京城中居住的多是黄巾军当初老兵,他们对于赵邦,对于这个陛下的储君,是有着神圣的崇敬的,对于储君的英年早逝

,邺京的百姓有着发自内心的悲痛。没有人发动,没有人号令,因为赵弘崇尚节俭,京城的百姓不太懂得繁冗的礼仪,他们只以自己特有的质朴敦厚送行着他们的储君。

大道两旁,排列着各县民众自发抬来的各种祭品,牛头羊头猪头,都用红布扎束着整齐地摆在道边石板上。面人、面兽、面饼、干果、干肉,连绵不断。

赵弘端坐在太子府中静静的等候,他没有流泪,虽然他也是一个人,并且是个父亲,但是作为大渠的皇帝,此时此刻他不能流泪,他的眼泪在今天以前,也已经流尽了。

京城的所有文武:吕蒙、张任、刘晔、顾雍、杨铭、步骘、李胜等,包括黄权、诸葛均,还有秦王赵政、吴王赵秀,都在太子府中等待着赵邦归来。

有的在嚎啕痛哭,有的在低声抽噎,有的在闭眼假泣,有的在东张西望。诸葛均跪在那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他心中暗思:“莫非大哥真的成了?这赵邦真的是被大哥给药死的?哎呀,一旦这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哪怕陛下只是知道一点影子

,那……那……那咱们诸葛家可是要灭门的,当初真该将这事告知二哥才是,告知二哥才是啊!”

就在这时,站在太子府各个房屋顶上的人忽然喊道:“太子归来,太子归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赵邦回来了。

当赵邦的棺椁安放稳当以后,整个太子府上哭声震天动地。

不一会儿只见窦杏披麻戴孝一手抱着赵邦的灵位,一手牵着同样披麻戴孝的赵无忌从外面进来。见了赵弘,抽噎着向赵弘行礼。

赵弘道:“平身吧。”随即赵弘站起身来,走近赵无忌,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赵无忌,赵无忌的年纪很大,但却不甚灵活,在这样的年纪,看来较其他的孩子要深沉一点,所以他的目光,显得

非常的聚精会神。

赵弘一把牵着赵无忌的手,正要说话,忽然听着府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声:

“邦儿,邦儿,我的邦儿啊!舅伯来晚了,舅伯来晚了……”声音未落,但见一个须发皆白,杵着拐杖的老者从府外面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一把伏在赵邦的棺椁上,嚎啕大哭:“邦儿啊邦儿,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你要我这个舅

伯,日后怎么去见你的母亲啊,你的母亲一旦问起老朽,老朽如何向你的母亲交代啊!邦儿啊邦儿啊,苦命的邦儿啊!”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刘钰的兄长刘辟。

姜敖走过去道:“老国舅,还请节哀……”

“啪!”刘辟一耳光扇到姜敖的脸上,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动老子!”

众人都知道,刘辟的这一耳光打的不是姜敖,打的是赵弘,他这是在埋怨赵弘,为什么没有看护好赵邦。

此时整个太子府没有一点声音,人人静若寒蝉,落针可闻。